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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21章 別在這礙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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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翊偏頭還是笑著,只是有些淡了,挑眼看著我,說:“喬綾,你別忘了我跟王圳的關系。你覺得我在他們之間選擇的話,就一定會幫趙嘉齊嗎?而且我說過,我會讓他走,他現在自己想離開了,我只是幫他一把,有什麽錯?”

“你少裝糊塗。”我說:“你心裏明明知道,他是想和蓉蓉一起走,而不是自己一個人,你晾了他這麽久,他沒抱怨過什麽,他好不容易喜歡一個人要告訴她,你一定要用這種事來逼他嗎?”

我一番話說的滿是怒意,沈翊眼裏卻滿是荒唐,對我質問道:“他喜歡誰跟我沒關系,你可以怪我,這是你的事我強求不得,但你告訴我,我有什麽義務一定要幫他?趙嘉齊是百樂的人,他與王圳動手本就是以下犯上的錯,加上秦蓉,怎麽處理是我們自己內部的事情,你最好搞清楚,這跟你沒有關系。就算你是以他朋友的身份,來為他鳴不平,你也沒有資本來對我……”

他話說到這裏,我就猜到他要說什麽,擡手又給了他一巴掌,他這次終於不悅的皺緊了眉,從內側舔了舔嘴角,當著他小弟的面,許是怕鬧得太難堪,把我推了進去,關上門,緊緊地攥住了我的手腕,道:“你不要太過分!”

我掙紮了兩下,骨折脫臼過的關節隱隱作痛,吼了一句:“你別拿你學王圳的這一套來對付我,這根本不是你,你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,我心裏清楚得很!”

他狠狠一怔,看我的眼神有不解也有愕然。

我掙脫不了他,放棄的安靜下來,也不再繼續上一句話的話題,深呼吸了幾口,才再開口說:“你明明跟我說過,你會想辦法解決,你不止騙我,還給我下套,讓我帶著嘉齊往裏鉆。”

沈翊顯然還沒有從我剛才那句話裏走出來,這會兒有些呆滯,好像帶著一點錯亂似的,放開我別了別頭,看起來像是在想什麽,很頭疼似的,帶了一絲難過,努力睜開眼睛看清眼前,還在犯惡心的樣子,手背抵在了唇邊。

我心裏一下軟了,有點慌張,卻還是沒什麽好氣的問他:“你怎麽了?”

他竭力遏制著那種感覺,從口袋裏掏出個藥瓶來,倒出幾粒扔進了嘴裏,吞下去之後讓開我到裏面坐下,把領帶扯了扔在了一邊。緩了緩,起身倒了杯水清了清嗓子,拿著水杯的手搭在另一只胳膊上,語氣也緩和下來,用那種平淡的語氣對我說:“我沒騙你,我與王圳交涉過,他並不希望有其他人跟秦蓉以戀愛的名義有所接觸,我在他那裏,還不到說什麽都有面子的地步,這件事他很堅決。我幫不了嘉齊,這就是我的解決辦法,也只能這樣。”

他話說的沒什麽力氣,輕飄飄的讓人覺得虛弱,卻又給人一種不得不聽的感覺。

他喘了口氣,才又說:“讓他自己先走,有機會的話,我會想辦法把秦蓉弄過去。”

我看著他的臉色,猶豫了。

“你說的是真的嗎?”我不確定的問。

沈翊仿佛連對我生氣的勁兒都沒有,闔了眼,說:“是,如果我騙你你現在就拿槍殺了我。喬綾,我累了,你出去吧,我會讓人送你回去。”

我沒有動,攥了攥手。

他要是早早就這樣直說,不用那副王圳一樣的面孔來擺出強硬的姿態給我看,我也不會打他了。

可是我還是無法確定他到底是真的會這樣做,還是只是拿話來堵我,騙嘉齊走。

沈翊他就不是個肯吃虧的主,所以我本能的覺得王圳肯定也不是,既然他話已經撂在那裏了,沈翊怎麽才能從他身邊把蓉蓉帶給趙嘉齊,這簡直是件不可能的事。而且趙嘉齊想要的是一個喜歡她的人,他現在一定覺得蓉蓉心裏的那個人是王圳,就算把人送到他面前,我覺得他也不一定會接收,也許在他把戒指扔出去的那一刻,他就不抱有期望了。

我看了眼沈翊,他還是那副樣子,只是這個姿勢讓我覺得他好像換了個人,變成了第一次去找我的那個人。

我失落的退到門外,問門口守著那兩個人:“有冰袋嗎?”

其中一個連忙點頭跑去拿,我站在門口等著,另一個留在這兒的,偷偷瞄了我一眼,對我的視線,受到驚嚇一樣站直了身體,看著前面,不說話。

等冰袋拿來了,我拿著回到屋裏,見他還躺著,過去往後面一站,把冰袋拍到了他臉上。

他受了下刺激,偏了偏頭,沒睜眼。

“疼吧?”我嘟囔著。

他輕輕搖了搖頭。

我沒理他,接著自己嘟囔,說:“該!誰讓你不說,擺出一副大爺的樣子,跟我欠你多少錢似的,你就是欠揍。”

沈翊這會兒把眼睜開了,裏面浮了點血色,說:“我前世做了多少惡這輩子才會遇到你這個克星,我欠揍,你也好不到哪兒去。”

我報覆的在他臉上用力按了一下,他眉間微蹙又平覆,打開了我的手,“拿走。”

我又按上去,他躲開了,見我執著的非得給他貼一貼,才別別扭扭的吐出幾個字:“太涼了,頭疼。”

我哦了聲,在他以為我不會再放,放松一點的時候,又給他拍了上去,在他要殺人的眼神中,平靜的說:“事兒包,自己捂著,我給你按按。”

他不動,我抓起他的手按在上面,站在後面裝孫子給他按摩,算是對那兩巴掌的道歉。

我邊按邊想著嘉齊的事兒,過了會兒覺得他快睡著了,在他腦袋上推了一下,看他皺眉知道還醒著,就問:“我越想越覺著eile那事兒不對,是不是也跟你有關系?”

他手機沒意外天天開機生怕別人聯系不上耽誤事,但那時候趙嘉齊卻找不到他。eile住在趙嘉齊家裏,嘉齊他也不是粗心大意的人,偏偏在那天,沈翊給了他方位圖和利潤表,eile手裏莫名其妙的就拿到了能開鎖的鑰匙,得到了那些東西。

我還是懷疑他。

他為了達到目的,有點不擇手段了,當真是寧願讓嘉齊寒心恨他,也要把他弄出百樂。我其實並不太明白這其中意義,百樂十年,甚至二十年之內都不可能會倒,警察安插的臥底也死了,陳銳又有後臺罩著,憑他們的實力,其他的勢力也不一定敢惹。只要他們走的穩妥一點,少爭一點,過了相對安穩的生活不是大問題,他不至於這樣做。

沈翊沒應聲,我說:“我當你是默認了。”

他頓了頓,說:“是跟我有關系,但也不全是,不是我策劃的,我只是將計就計,利用了一下eile而已。”

“沒想到中途出了意外,把自己也搭了進去。”我說。

沈翊睜眼的時候,把冰袋甩在了我身上,並不重,也不疼,他瞪著我,說:“你說夠了沒?”

換我不吭聲。

他厭煩的說:“滾遠點兒,別在這礙眼!”

我白了他一眼,沒有滾,在一邊坐下來,給嘉齊打電話,他瞥見我開手機,說了句:“你最好別告訴他,喬綾,別怪我沒警告你,這是我的事,我們已經離婚了,我們倆現在沒關系,你插不著這個手。”

“我願意,我們倆沒關系了,嘉齊是我弟弟,我給我弟弟打電話,你也管不著。”

我把電話撥了過去,趙嘉齊接了,沈翊在一邊死盯著我,隨時準備撂我電話。

“喬姐。”趙嘉齊聲音聽起來很虛弱,不知道是傷了還是病了,鼻音也很重。

我心裏難過了一下,跟他道歉,他只說沒關系,我還想再提沈翊,他打斷了我,說:“喬姐,四哥的事你不用跟我解釋,我能明白他的心思,但我不接受他所謂的好意,很抱歉。喬姐,麻煩你替我轉告他,我不會走,但我也不會再跟他了,我們以後還是各走各的。我真的受夠了,他如果想一個人承擔一切,我們兄弟一場,我只能成全他,我不想再堅持了,喬姐,我放棄了……”

他話越說聲音越小,話到末尾,帶了一點哽咽。我開了免提,沈翊能聽到,沒什麽表示,這通對話以一種我沒有想到的方式匆匆結束,我耳邊回蕩著那句“不會再跟他了”,想到過往的種種,特別是緬甸時甘心賭上性命,挺矯情的抹了兩行淚,對沈翊說:“都是你幹的好事,你讓他換一個人跟,還不是跟現在一樣,有什麽區別?”

沈翊偏頭點了支煙,微闔眼眸,道:“這是他自己的選擇。”

“你真冷血。”我說。

“謝謝。”他擡手指了指門:“滾。”

這次我沒有留,滾了,心裏覺得疼死他都不可憐,這種人就是愛作,別人勸不住,等他作夠了,也許還能有回頭的那一天,不過肯定不是現在,我費勁巴拉的勸他做什麽,腦殘麽。

我出了門,他果然囑咐了人送我回銖華的家,我沒推脫,前車之鑒,確認了一下才坐上了車。他現在跟我鬧,看他周六還有沒有臉再來看兒子,來了我也不給他開門。說真的,這一刻我真的挺煩他的,真的不想再見到他了,可想想他那個樣,又覺得可悲,是啊,袁顥輸了,他贏了,贏到了什麽呢。他現在就像我們當初說過的,一無所有。

他只能抱著他那些無處可使的權利坐在高處,一個人看著別人熱鬧,百樂現今他是劃了很多地盤,可上面的人認得不是他,不會有人再替他賣命。我覺得他在這上面不整治,遲早會跌跟頭,摔個慘。

我回到家裏,樂樂居然有陳燦在照顧,松了口氣。

那個周六我一大早就抱著樂樂出去玩兒了,沒在家等他,因為覺得他不會來了,我們倆在外面轉了一大圈才回去,結果在樓下遇到了周巖,他正跟樓下跳舞回來的大媽們聊著天,看起來很高興的樣子,手裏拎了個東西,一看到我,立馬朝我揮了揮手。

【沈翊】 真情假意

“阿巖還太小,如果你願意代替他,就跟我走吧,跟我一起保護好這個家,讓他們好好的活著。”

“你必須忘記你自己,從今天開始,換一個新的身份,如果我死了,就用他的名字活下去。”

“我對你的計劃很感興趣,三十分鐘,我會引爆軍火庫,剩下的交給你,你知道我的身份,如果你還能活著出去,我願意給你一個位置。你還年輕,做得好的話,我決不會虧待你。”

“我不希望我親手帶出來的人是個叛徒,除非你給我一個解釋,為什麽要跟他有所來往,你到底跟他說了什麽?”

“我不後悔跟你做兄弟,可我真後悔救了你。”

“我不看你的過程有多難,我只要結果,別跟我抱怨,規矩擺在這兒,做得到就留下,做不到就滾!”

“這麽多年你身邊死了多少人,你是怎麽活下來的,你比任何人都清楚,他在找你,你沒有退路。”

“別對他們動感情,沈易,你對誰好就是在害誰,明白嗎?”

……

耳邊傳來的水滴聲打斷了思緒,手機亮起微弱的光,時間是淩晨,身邊躺著我曾經喜歡過的女孩兒,我們分開了多久,終於又重逢。

我支起身,點了支煙,薄霧很快散開,在黑暗裏,沒有任何顏色。

硯青山的一場槍戰,我忘記了很多東西。

我的胸口有一個殘留的彈片,在所有的傷痕都結痂愈合之後,依舊時常作痛,像被一只螞蟻啃噬。醫生說,它靠近心臟,很難去除,於是它繁衍變成蟻穴,長久的居住。我知道它對我而言,一定有特殊的意義,它在提醒我記住它,只是很可惜的,我太懦弱,總沒有辦法想起。

十八歲之後,我開始重覆一個夢魘,裏面有我的父親,有陳銳,有隊長,有陸智……有很多人,他們對我說話,我卻不記得他們的臉,只有模糊的影像。

就像我現在看著身邊帶著淚痕熟睡的女孩兒,我覺得她沒變,卻想不起她過去是什麽樣子,我只知道,我喜歡過她。

時隔太久,我對她好像已經不再有那種渴望擁有的沖動,我殺過人,坐過牢,也吸過毒,走私,一雙手好像什麽壞事都沾過。就算不提這些,我還有一個難言的地方,是關於性。只是不知道為什麽,我們兩個這一夜,做得很成功,所以我也不打算對她說什麽,但我心裏明白,我早已不配她。

抽完一支煙,用她的手機給嘉齊打了個電話,枕著手臂發呆的時候,她醒了。

面對她的質問,我熟練地應答,脫口而出那些讓她傷心的話,我對他說:“我有喜歡的人了。”

她放開我的手,我以為這就是結束,關門離開。

獸藥店這件案子,是程輝給我布下的圈套,在百樂短短的時間裏,我與袁顥始終無法和諧的相處。當時遇到他的第一面,我就有一種感覺,他會是我未來最大的敵人。直覺這東西,有時候也很奇怪。

我跟喬綾戀愛也不過是那三年未滿,可她卻當真著那兩個字等了我九年,我不知道是該說她傻,還是執著,想到最後,還是要怪我。

只是我不明白,她既然在等我,當初為什麽不給我回信。

我低頭看到抽屜裏放著的那兩只小象的工藝品,在曼谷買的時候,攤主說,這是吉象,代表的是吉象。我覺得有意思,這就好像我明明是沈翊,卻要假裝沈易,外人不覺什麽,可對我們自己來說,諧音再像,假的就是假的,終究是不一樣。

因為彭錚不依不饒的調查,我和喬綾又綁在了一起,我在看著她的時候,記憶有時會有些混亂,一點點回憶著我曾與她的過去,我想要與她靠近,卻又不得不謹記著自己的身份,與她劃開一點距離,時間越長,越變的煎熬。

硯青山上,她提到我的父母,說還喜歡我,問我能不能離開百樂,與她一起,過平靜的日子。

我不敢告訴她太多,我想答應她,可話開口,卻是對她說:“我已經不愛你了。”

我與陳銳之間的恩怨,必定要有解決的那天,我所背負的一切,也要有一個交代,而在那之前,我需要得到更多,才有與他爭鬥的資本。我在他身邊已經待了這麽多年,我父母的死,硯青山上所有人的死,我忘記的事情,我想要也必須找到一個答案,事情沒有解決之前,我就不可能過上平靜的生活。喬綾應該過的,是安穩幸福的生活,而不是與我一樣參與其中。

我想與她劃清界限,別再聯系,可又無法掌控所有。

從黃建清那裏回來,接到嘉齊的電話,說開會。

趕到百樂時,其他人都到了,我坐在那裏,忽然對這個環境感到一陣惡心的乏味,從心裏生出一股厭惡,起身先走了一步,出去抽了支煙,透透氣。

裏面的人漸漸散了,路過打著招呼,熄滅了最後一支煙,我走到門前,伸出手還沒有推開,聽到裏面蘇娜在說話,聲音蔫蔫的,“四哥這段時間怪怪的,哥你沒有發現嗎?”

我楞了下,聽到陳銳不經意的問:“怎麽了?”

蘇娜一陣沈默,想了想抱怨說:“他跟以前不太一樣了,而且跟那個女人走的很近,他過去從來不那樣的,哥,你說他會不會是喜歡上她了?”

陳銳低頭翻著文件,說:“他那個人感情薄,應該不會,你沒有去問他?”

蘇娜說:“問了啊,可是四哥說的跟我看到的一點都不一樣,我沒法兒信他,你也看到了啊,他為了保住那個女人的弟弟,連拿自己命擔保那種話都說得出口。哎,哥你先別看了,你聽我說啊,那個喬綾就是當年我叔叔死的時候,參與過手術的一個實習護士。”

陳銳手下的動作停了,問道:“你確定?”

“當然了。”蘇娜說:“化成灰我都認識她,反正我覺得他們醫院肯定有問題,我叔叔當時的傷我又不是看不到,怎麽可能好好的就死了。”

陳銳靜默,過了會兒開口道:“遠峰的事過去這麽多年,醫院那邊給出的結論只是醫療意外,手術過程中忽然大出血,這也是沒辦法的事,娜娜,別再抓著不放了,你當時鬧得還不夠嗎。關於喬綾這件事,你也不必擔心,只要他們之間有什麽發展,我會想辦法解決掉她。”

我沒有推門,轉身回了自己的辦公室,含了支煙,晚風吹進來,才得了幾分清明,回想我這段時間做過的種種,連自己都覺得過了。

我去找喬綾,帶她去了梨園。

她的出現打亂了我原本的一切,我看著她,腦子裏閃過一個念頭,想我是不是應該先下手殺了她,如果她活不了,我動手,會不會比等到有一天我再看到她的屍體更好受一些,她落到陳銳手裏,還不知道能不能幹凈的去死,至少我可以給她留一個全屍。

可是她是無辜的,為什麽一定要死,我憑什麽再去害他。

我聽到腦子裏浮出相駁的話,他們在爭執,我閉了下眼睛,定定神,問喬綾:“你怕死嗎?”

她沒有猶豫的點頭,說怕。

我忽然覺得自己其實挺變態的,謝文初說這是一種病癥,他說我心理上是一個病人,所以做事要多想幾遍,才能確定到底哪一個才是對的,是我想要的。

我身體裏住了幾個不同的子人格,是從別人身上找到我需要的性格拼接成的,我一直清楚他們的存在,他們就像一件件不同的衣服,穿在身上,活成我期待中的模樣,大多時候,我戴著從我父親那裏學來的樣子,讓自己變得冷淡,不去產生多餘的情緒。做事的時候,我就學王圳,學他的狠戾,讓別人都怕我,來達到我想要的目的。時間久了,我連自己的本我到底是什麽樣子,也忘了個幹凈。

我對喬綾說,我會辜負很多人。

她不多言,只輕輕應聲。

我沒殺她,拿他弟弟威脅她離開朋友,也離開b市,卻從彭錚那裏得知她懷孕的消息,而且想瞞著我把他打掉。

她有了我的孩子,陳燦知道,彭錚知道,嘉齊也知道,只有我像個傻子。

她去做檢查的時候,我在外面抽煙,抽夠了冷靜下來,念著陳銳的話,想到了自己的情況,也想到了蘇娜,思忖許久,對她說:“把孩子生下來,我娶你。”

喬綾卻不同意,堅持要把孩子打掉,我想起小時候,被拋棄再接回來之後得到的那些東西,明知自己當時的厭惡,卻還學著那一套,答應給她房子,給她錢,拿她家人威脅她,就是不敢對她說一句愛。

那個字太重,比任何責任都讓我背負不起。

我從醫院出來,剛上車就從後視鏡裏看到陳銳的人,給嘉齊打了個電話,讓他帶幾個人,把喬綾看好,以保胎的名義把她囚禁了起來。

我去找陳銳,兩個人坐在一起,開了瓶紅酒,我對酒不感興趣,勉強飲了一口,對他說喬綾懷孕的事。

他挑眉,問我打算怎麽辦,我說我想要這個孩子,說我會娶喬綾,還說等她生下孩子,就跟她離婚,把孩子留下,與蘇娜結婚,把孩子交給她來撫養。蘇娜不能生育,這個條件對她來說是個機會。

陳銳在對她妹妹有利的事情上不會反對,我們碰杯,達成協議。

我知道這件事遲早有一天會讓喬綾知道,我對她也沒有過隱瞞,我一直告訴她,我娶她只是為了孩子,生產之後,我們就會離婚。

去見父母時,她的父親什麽都沒說,只對我說:“女兒大了留不住,我不管你是做什麽的,人品怎麽樣,我只問你,能不能一輩子待他好?”

我說會,他便不再多說,只像聊家常一樣說幾句話。

陳燦的話讓我有些底氣不足,懷了幾分不安,她我愛不愛喬綾,我轉頭看著她,零碎的過往湧動浮現。我用一個假的身份與她相識,卻渴望付出真心,忘了我從來沒有得到愛情的資格。

我回過神來,說:“愛。”

我的全部都是假的,可我愛你是真的。

那天陳燦鬧得很熱鬧,她的那些問題我明明不記得了,卻在當時脫口而出,原來讓我回憶起那些快樂的,只能是那個從情敵身上覆制來的性格。

把她抱上車,那一晚我站在窗前,看著外面亮著的萬家燈火,莫名覺得好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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